11月5日,由财新传媒与人人聚财联合主办的中国互联网金融合规与创新论坛上,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副局长纪敏、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互联网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兼秘书长伍旭川、中国社科院金融所银行研究室主任曾刚、人人聚财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许建文及宜信高级副总裁刘大伟等监管方、专家学者以及业界代表围绕“构建可持续的金融新生态”主题,对当下互金企业的合规等诸多问题做出了阐述和讨论。
普惠金融是金融下一步发展最重要的一环,监管需因时而变
“普惠金融是我们完善金融体系、改变金融服务,甚至是金融整体下一步发展最重要的一环。“纪敏在论坛开场直接指出,普惠金融从宏观上来讲,解决的是收入分配的失衡;从微观上来讲,解决的是机会的均等,意义重大。
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副局长纪敏
在纪敏看来,尽管互联网金融发展的这几年,也出过e租宝这类的事件,但他提醒,一定要看到普惠金融发展所取得的巨大成效是主流。
“未来的互联网金融应当鼓励和实体经济能够更加紧密结合的业态”,在肯定互联网金融的意义之后,纪敏也再次强调了要从源头上实施一体化、穿透式的监管,并提出两个方向,一方面,一些基本的原则不能放弃,比如投资者适当性原则;另一方面,一些监管体制也会随着互联网金融的发展需要进行相应的改变。
纪敏表示,在如此严格的金融监管下、在我们这样一个转型经济体当中,互联网金融居然发展得这么快,而且它对普惠金融的贡献、对普惠金融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至少是让我们看到了它的希望。“这次G20,中国作为东道国,最没有争议的话题就是普惠金融,而且中国还制定了一个数字普惠金融的高级原则,得到了所有成员国以及相关全球合作伙伴、国际组织的一致认可,因为大家公认中国的数字普惠金融的确是做得好”。
合规是底线,完成后中国的P2P才真正开始
在目前监管进程近半、政策基本面确定的形势下,互金行业必须紧跟合规的共识并无疑义,也有平台已经在思考如何在监管结束时获取竞争优势。
“如果在合规调整中,整个公司一刀切,一切资源向合规倾斜,忽视其他方面的发展,那么对企业是巨大的伤害”,玖富首席执行官孙雷表示,“合规不应该是互联网金融的天花板,而应是互联网金融的底线和起点。”
只有在合规同时不忘业务优化,才能在合规结束的时候,建立起竞争优势,“而且到那个时候,当市场上都是合规的平台,中国的P2P才真正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竞争才拉开大幕。”许建文补充道。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教授黄震指出,合规是一种创新的动力。比如政策对银行存管有了硬性要求,自然就会有一批支持银行存管的第三方服务机构涌现出来。创新和监管不是一对天敌,而是可以相互促进的。
各平台如何合规化?或有平台控股银行
对于近期下发的管理办法,许建文透露:“在限额方面,从我们自身的业务看,目前做的车贷业务97%是合规的,还有一部分超过了20万的限制,我们也会考虑通过其他的方式来解决客户的需求。从存管方面,我们和厦门银行的存管业务刚刚上线。从信息披露方面,我们刚刚成立了项目组,新的信息披露会在12月份左右上线,希望通过自己的合规化建设,成为稳健经营的平台”。
而孙雷则从整个行业的角度提出了一些观点,他认为,做互联网金融,想在这个合规的状态下发展,要具备的是持续性、稳定性、迭代性和积累性。“我们一直感觉,做互联网金融一定不能光做种土豆的事,今年做一茬,明年割了再种,而是要种树,要重视客户、数据及团队等方面的积累,以及不断提高速度,响应市场,等到它一天天长大的时候,我们在底下才可以喝茶”。
人人贷WE理财副总裁黄秋子则说道,互联网金融和P2P行业在过去几年中享受了野蛮生长、快速发展的红利期,这个时期中积累了很多问题,当前洗牌期的互联网金融是在“还债”,需要自我克制,控制风险。“人人贷在过去的两年里基本是资产端保持不超过百分之百的增长速度,这个增长速度对于做互金平台行业的人都了解,已经是一个非常压制的增长速度了,因为我们觉得,2013、2014乃至2015年整个资产质量并不是非常优质的状态,我们希望从控制规模的手段上不要为未来积下太多的资产账”。
监管方、专家学者以及业界代表共同探讨
曾刚表示,整个中国金融行业已经进入到调整期,实际上从2011年就开始进入调整期,银行业出现一个拐点,但是往下拐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是持续的调整,很多人认为未来三到五年会出现银行间的并购整合,是一个趋势,整个金融行业是如此的格局,银行业也是一样的,很多小银行未来可能会退出。
“既然未来小银行都没有出路了,干脆我们重新改造一家小银行,让它变大,”孙雷紧接着表示:“第一梯队的公司,集团化的策略和战略会加快,拿牌照的速度会加快,甚至会拿一家银行,很快将有这个行业成为一家银行的大股东。网商银行、微众银行可以介入互联网,为什么互联网金融企业这么好的金融技术不植入、改造银行?”
“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本来银行倒闭,使得牌照价值下降,到了一些能力更强的企业中,把牌照的价值提升,也是很好的事,这本来就是行业并购应有之意。从道理上是不错的一个方向,现在也有一些互联网银行做出了很好的尝试,对传统银行的改造带来了很多新的模式、理念。”对于孙雷的想法,曾刚评论道:“但是金融监管始终是迈不过去的坎,民营银行面临比较强的监管要求,但我们想,这可能会随着环境而变化。我不敢预测时间到底会多久,但是我觉得这种希望绝对是存在的。当然并购也是等待时机的,时机来的时候很容易,时机不来的时候一等等很多年”。
未来平台可能不到100家,或有大型平台暴露危机
曾刚从宏观经济的大背景下分析指出,未来中国的宏观经济走势将是结构性的减速,在增长速度变化过程当中,总的需求结构也会发生变化,并且导致金融服务的内容和需求重点发生变化。“早几十年中国的经济都是投资拉动型的经济增长,这种情况下,企业是最重要的金融需求者;但是在过去几年中,中国经济需求结构开始发生迅速变化,三季度的数据显示,消费在整个经济增长总需求当中的占比已经超过70%,我们会发现,消费金融骤然成为一个热点”。
中国社科院金融所银行研究室主任曾刚
因此,曾刚预测,在今后一段时间的调整、整合和市场筛选之后,未来可能会形成相对比较稳定的生态,向着更加专业化、合作化的方向去发展。对于可持续来讲,这可能是未来真正意义上可持续发展的方式,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短期的吸引眼球的炒作或者过度关注。
许建文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限额20万、100万的条件下,能做什么业务?可能能做的是消费金融、小额信贷和车贷,能做的业务品类非常少。而这些能做的业务特征都是面向个人的业务,面向个人的业务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规模化、体系化、模型化、标准化、流程化,因此我相信这个行业如果最终能胜出,能生存下来的公司也不会太多,在一个细分的领域可能最多有10家、20家,整个行业留下来的也就100家,再加上存管、信息披露、认证备案等合规要求,能真正留下来的公司更是优中选优、少之又少”。
而在黄震教授对于明年行业趋势的判断中,提到了“或有勤勉经营的大型平台暴露深层危机”。此外,他还表示,10月份公开的整治方案释放着重要的信号,这时候要动员全社会一起来完成攻坚整顿任务,今后3个月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已经摸清了底数,通过摸底排查,已经知道企业现在的风险状况,今后3个月会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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